[不忘初心――寻找张人亚]瑞金岁月

原标题：[不忘初心――寻找张人亚]瑞金岁月

　　编者按：2017年10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瞻仰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时，曾问及馆内珍藏的1920年9月版的中文全译本《共产党宣言》的来历。它是由中共早期党员张人亚的父亲在为张人亚假造的衣冠冢中保存下来的。同时保存在衣冠冢中的还有中国共产党首部党章等30多件珍贵史料。张人亚是谁？为什么在党史上鲜有记载？为什么他会以如此特殊的方式保护党的文件？神秘守护背后又埋藏着怎样的故事？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宁波北仑广电中心联合制作的连续报道《不忘初心――寻找张人亚》，今天推出第五集：瑞金岁月。

　　我是记者曹美丽。从宁波到上海，再从上海到芜湖，我一路寻着张人亚的足迹，来到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所在地――江西瑞金。

　　正值冬季，瑞金特有的湿冷，对我这个南方人来说，有种熟悉的刺骨感。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张人亚，这里的冬天会不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乡？当然，我更想知道的是，张人亚是如何冲破白色恐怖到达苏区的？对此，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纪念馆副馆长杨艳华曾推测，他很有可能是通过当时的红色地下交通线到达的瑞金。那时的地下交通线是：从上海出发到香港，香港到汕头，汕头到大浦，大浦到永定，再到长汀，最后的落脚点在瑞金。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出版局旧址

　　那么他又为何要经历如此的长途跋涉、以身犯险呢？我梳理资料发现：1931年10月，在上海就曾是张人亚领导的何叔衡，进入中央苏区担任中央工农检察人民委员部部长；2个月后，张人亚离开芜湖，也来到了瑞金，再度成为何叔衡的手下。

　　是不是何叔衡亲自点了他的名？瑞金市委原党史办公室副主任曹春荣说，这不无可能。因为一是张人亚长期从事地下工作，一旦他被暴露，我党会采取保护性的措施，把他从白区调出来，送到苏区去；二是当时在苏区的临时中央政府急需各方面的人才，张人亚有很多专业知识，特别是在印刷出版方面有足够的功底，因为他在商务印书馆工作过。

　　这种说法倒让我想起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商务印书馆中共党小组摄于1924年3月的合影。保管人柳百琪，是被称为我国现代印刷先驱的柳浦庆的儿子。合影里出现的九个人，有张国焘、张人亚、徐梅坤、董亦湘等人。照片的独特之处在于，其他人都身着齐整的中山装或者西装，唯独张人亚围着围裙。

　　上海龙华烈士纪念馆原研究室主任王菊如曾做出这样的猜测：“他在党内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党务工作者，很重要，是沟通上层领导人的一个职务。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党员的身份。他的行为很隐蔽。后来进了苏区，当了监察委员，这说明他对党内的干部都清楚，不清楚他能当监察委员？”

　　瞬间，我就想起了张人亚开银楼、担任内交科主任的种种经历。隐蔽在地下战线，冷静、机警、勇敢且甘于默默奉献，应该就是张人亚的性格写照。中央工农检察委员会委员，也就是现在的纪检干部，由他来担任再适合不过了。

　　【新闻广播剧】

　　何叔衡：人亚同志，好消息。

　　张人亚：何书衡部长，什么好消息？你怎么还跟我卖关子呢？莫不是？

　　何叔衡：聪明！你提议设立控告箱一事，主席批准了！

　　张人亚：太好了！我马上去办。

　　群众：控告箱是干嘛的？

　　张人亚：各位工农群众们，为了严肃纪律，更好服务于工农大众，我们决定设立控告箱。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大家对政府有意见，都可来这里控告。不会写字的，可以找人代写。

　　群众：告了有用吗？

　　张人亚：政府下了决心要整治贪污腐败和铺张浪费，保证队伍的纯洁。我们言出必行！

　　群众：好！好！

　　正是在这场反腐风暴中，瑞金叶坪村苏维埃政府主席谢步升，因利用职权贪污财物，甚至谋财害命，被执行了枪决。曹春荣告诉我，这也是中国共产党在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后枪决的第一个贪污腐败分子。“他有贪污的现象，贪污了一些打土豪得来的财产；他还有杀害革命干部的罪行；霸占群众妻子。后来通过工农检查、检举，组成法庭，判决他死刑。”

　　半年后，凭借在工农检察工作上的出色表现，张人亚出任中央出版局局长并兼代中央印刷局局长。做出版印刷，是他的老本行。早在金银业工人俱乐部罢工事件后，他就进入了商务印书馆工作；1927年，他又在上海创办了《平民日报》。后来，担任出版局长和印刷局长一职，张人亚可谓如鱼得水。

　　

　　张人亚在瑞金工作时的住所

　　在瑞金叶坪革命旧址群，有一间张人亚的办公室。屋内，靠窗的地方是一套木质桌椅，桌子上摆着水壶和煤油灯，其他陈设包括一个六条腿的老式脸盘架、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个柜子。站在门口，我努力想象着张人亚伏案疾书的样子。距离他最终病逝仅有半年时间，也许此刻的他已是病魔缠身。

　　【新闻广播剧】

　　陈祥生：老张，厂里刚刚接到任务，要紧急加印5000份《苏区工人》，这期的《红色中华》也要加印四个版。

　　张人亚：好，内容呢？

　　陈祥生：在这儿。

　　张人亚：号召大家积极参与生产建设，对抗敌人的经济封锁……

　　陈祥生：是啊，敌人对我中央苏区实行封锁，无论粮食、油盐这样的生活用品，还是生产用的各种物资，都层层设卡，严禁流入到苏区，妄图使苏区弹尽粮绝。只有发展经济，才能使革命战争得到物质基础，顺利地开展军事进攻，给敌人的“围剿”有力的打击。

　　张人亚：好啊，这个任务一定要尽快完成！越是艰难时刻，越是需要我们来鼓舞人民的斗志。

　　

　　中央印刷厂石印部旧址

　　在任短短半年时间，张人亚主持编写了《第一国际到第三国际》、《农民问题》等近20本红色书籍。他主办的《红色中华》报纸，充分发挥了中央政府对苏维埃运动的积极领导作用，稳固了根据地。但是，日夜操劳、夙兴夜寐、积劳成疾，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张人亚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红色中华》报上，竟然是一纸《追悼张人亚同志》的悼文。

《追悼张人亚同志》的悼文

　　【新闻广播剧】

　　中央工农监察委员会委员、中央出版局局长兼中央印刷局局长张人亚同志，于一九三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病故于从瑞金赴汀州的路上。

　　人亚同志已死了，这是我们革命的损失，尤其是在粉碎敌人大举进攻中徒然失掉了一个最勇敢坚决的革命战士。

　　同志们！我们不要徒事悲哀，应该更鼓起我们的勇气积极去粉碎敌人大举进攻，争取苏维埃在全中国的胜利，来完成张同志所遗下的任务。

　　一位经得住各种考验、对党绝对忠诚、最勇敢坚决的革命战士，这是中国共产党对于张人亚同志做出的高度评价。1932年12月，张人亚为何带病赶赴福建长汀？从瑞金到长汀的漫漫长路上，他都经历了什么？尸骨如今下落何处？下一站，一起到福建长汀，还原他最后的人生轨迹。